为了忘却的纪念——我在港大把导师给炒了(脱水版)
寄托天下 | 2014-07-09 10:50 | 我要评论 | 浏览4269次 |
[font=微软雅黑][size=2]来港小半年,就跟导师吵得非常厉害,最后成功把极品导师给炒了。从我进港大,到炒了极品导师,历时半年不到。最后从屌丝的生物系,转到了高大上的医学院。
一年前,还在逗逼地晒offer, [url=http://bbs.gter.net/thread-1618779-1-1.html]http://bbs.gter.net/thread-1618779-1-1.html[/url]
申请过程见 [url=http://ygc.name/2013/07/31/permanent-head-damage-to-be/]http://ygc.name/2013/07/31/permanent-head-damage-to-be/[/url]
写到港大的时候,三方两语就过去了,其实是很多细节没有说,因为我觉得极品老板是不愿意让人知道。
极品老板称之为Z吧,我当时申港大的时候,并不是申请他,本来想都没想要申港大,碰巧在nature jobs上看到港大个实验室招人的信息,我就联系了,一来二往,就开始申请了,那是个外国人,还给了我许多paper,说可以参考写proposal.
本来都和外国人skype了两次,结果半路杀出个极品Z,他给我写信,说想聊一下,title打着from HKU,我就回他可以,约了时间skype。
一上线,我正想开口说英文,对方直接普通话,这是一个大陆人。直接奔主题,在申请系统里看到我的材料,要来挖墙角,想我跟他,把自己吹嘘一下,和医学院合作,有很多数据,跟他有前途,而且还能给我type a studentship,以后还可以推荐我去他博士后导师,在哈佛的实验室。还有就是我发文章了,可以给我放一两个月的假,我可以去旅游。等等,各种许诺。后来发现他这么极品,我申请的时候,真心不知道。当然这些许诺,我也不是naive到相信了,放两个月假去旅游啥的,真心不敢想。
后来出现了对做实验的同学说中午在实验室里吃三明治就好了,省时间。 对我说喝茶就可以少睡点。骗你进坑一套,进了坑又是另一套。
Z是2013年来港大的,因为有nature immunology一作的文章,好像还有PNAS一作,因为在哈佛的实验室待,所以CNS的挂名文章也有一些,所以直接给associate professor,但刚来,这并不是tenure,而是个3年的contract,所以他需要在三年里有文章出来,而后来的事情,和他的压力多少有些关系。当然我认为最大的,还是RP问题。
他的publication也是我被挖墙角的原因,我也是看了他的Publication才决定跟他的。
而且不是我去套导师,而是导师来套我,这让我有一种良马遇到伯乐的感觉。申请时候的不确定感也是没有的,因为都是他在搞。
港大的医学院在亚洲是顶尖的,生物和医学方面牛逼的全在医学院,school of biological science水平是很差的,外国人基本上是亚非拉来的SB。所以来了个有strong publication的人,SBS肯定有些人勾搭的,起码系主任就来勾搭Z了,这让Z更加觉得自己牛B,所以面子问题就会凸显出来,而这也会增加本来已经高涨的压力。
而他的SB之处,在于来之前没留点东西,空手而来,啥都没有,文章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。
在我还没来注册之前,就跟我说,如果我能在2013年发一篇文章,对他申请基金是很有利的。
我很白痴地跟他说,我手头上有东西,这是我错误的开始,不该把自己以前的东西拿出来。我本来在来HK之前都准备要写了,他告诉我,不着急。其实估计是想着不拖一拖,我写了要挂原来单位吧。要是早写了,这事也就完了,偏偏拖着。
我是10月注册的,有些9月开的课,注册不上。所以semester 1基本没课,只有个英文课。
我到了香港第一天,直奔宿舍,东西放下,我都没收拾,就跑去港大,第一次来,真心觉得港大的校园很坑刚来的人,找了非常久,才找到地方。我直接到实验室找Z,新人嘛,总是很兴奋的逗逼样。
我跟Z说我周末可能会经常回广州,他说可以,不管我在什么地方,有干活就可以,因为我是做bioinformatics的,不需要依赖实验室的东西,平时都可以不去实验室,在宿舍一样干。他是不会check我的时间的,只会check我的进度。
于是我很SB地相信了。当然我白天肯定是在实验室的,不过就是晚上吃完饭就回宿舍了,而且晚上干得也晚,早上并不是很早才去实验室。于是有了第一次吵。
那是我刚到HKU的第一个月,我需要开银行帐号,需要去中联办注册,需要去入境处办身份证。所以我有几个早上是不在实验室的。有一天早上,我去银行取钱,然后就直接去吃个早午餐了,再到实验室,我到了实验室,真TMD不凑巧,Z刚到实验室,在开他的门,他直接门也不开了,过来问我怎么回事。
我说我去银行取钱了,他开炮了,第一句就是don't fool me。我内心一噔,多大个事啊,我有必要骗你吗。然后他开始数落我了,说他注意我很久了,早上去得晚,晚上去得早。必须要在实验室待够12小时,说我周末回家,对于phd来说,过周末是luxury的事情,说我不勤奋,朝9晚5。他一开炮,反反复复都是这些,然后说了我超过一个小时,每次我要解释,都被打断,然后狂批,那种说不上话的憋屈感,你懂的。
然后我早10点到晚10点地在实验室里干,他其实还是不满意的,认为我10点多回宿舍回得太早了,但我不管他,走路回来半小时,洗澡洗衣服,给家里打个电话,都12点了,我通常继续干到早上2点钟才睡。
其实12小时对我来说并不多,基本上我每天都越过12小时,除了周末回家之外。平时即使在实验室里待了12小时,我晚上还是背着电脑回宿舍继续干,但我真心不喜欢时刻被监视。防学生跟防贼似的,这高压,你们都懂的。
然后到了第二学期选课,我第一学期课少,第二学期必然课多,因为学校有规定,要3学期修完大部分的课。
于是我告诉他我要选什么课,结果得到的回复是,我不能去上课,他说要先发文章,后上课。我第一年必须发一篇文章,然后我第3学期可以去上课。
直接跟我说,如果我第一年不发paper,it will ruin your phd。还有就是如果你上课了,you can’t get your research work done within 4 years.
我没办法跟他掐,已经被他掐死了,而且选课要supervisor approve,如果我不上课,到时候很可能会被退学的,我发文章干嘛呢。
于是我说我要退学,反正剑桥给我写推荐信的人邀请我去他实验室,反正我有昆士兰大学的offer,我才来两个月,啥都不损失。我就是这么直接跟他说的,还说他天天跟我说要paper,又没有课题给我做(我一直在给他的合作者打杂),这不叫Push,这是在制造恐慌。还说了缺乏信任,我一直在解释,一直在表态许诺我多么勤奋。时间都在闹心上,我只想把心思放在科研上,信任才是共事的基础。
我当时真心有退学的念头,才来两个月,每个月被大虐一次,小虐无数。他给我的信态度非常强硬,我就是不能去上课。我真心一下子上脑了,写了信说我要退学后,我在宿舍里待了两天,没去学校,每天下山吃饭后,就买罐啤酒,走到海边,看着大海。
两个月,我也是有做一些事情的,我做计算的,用着自己的笔记本,嫌屏幕太小,自己跑去买了个显示器。
Z本来说给我配个电脑,结果电脑来了,说要公共,于是我给它装了linux,配置了各种软件。维护各种服务。当然其实主要是我在用,不过Z时不时在文章中看到有软件,就会叫我装上去,不管有用没用。
第一个月,他说他美国的同事要算某个snp的突变率,他当时跟我说他自己以前能干,现在太忙,我要是干不出来,对他来说是shame,他都这么说了,我在他们数据没传来的时候,就先写好了程序,并且我还告诉他,我做准备用1000 genomes的数据来做background,到时候可以算一下这个突变在cancer中是否significant。结果我万事俱备,他说传数据过来太麻烦,对方不搞了。
每周五都要写weekly report,每周二都要做presentation,讲这一周做了什么。所以其实我一周讲两次,一次口头,一次书面。他甚至还说口头那次要分开前半周和后半周。神经病啊。
耗了两天,也经不住别人劝,还是写了个信,给他个台阶下,主动认错。然后Z也给我说上课的事情是他的错,他一认错,我觉得这是加分的,觉得可以有沟通。
后面我就在分析系主任的数据,他一来就跟我说,他自己也能做,他还有代码,当然我从来没见过。这让我来做,当做个test。我干活,从来都是被踩低的。anyway,我唯有干好给他。我其实是不喜欢干这些杂事,这并不是我的课题,而且他还说了,我不能参与讨论,以后文章我只会出现在中间某个位置。但导师让我干,我就只能干好他,没得说。
再后来,就是医学院的数据,医学院有钱,测序跟不要钱似的,深度很大,于是PC机其实抗不住,跑一次程序,你一直等,没等出结果。周四晚上,程序报错,内存不够,我就知道周五不好过,果然,他找我要解决这个问题,我周五是要当seminar的helper的,他是知道的,我说我现在没空,得去搞seminar。后半句还没出来,就被他打断,对着我说了一句if you want to stay in my lab, you should do what exactly I told you. 然后不断在训我,我很是茫然,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,他每讲完一句,我回一句yes.回了N多个yes之后,他走了。
我seminar回来后,写个信跟他解释,并认错。
然后,这事我干到1月29号,那天是除夕,我才回大陆,那有大陆人干到除夕才回的!!!我回家还要搞,因为他初四有个meeting,我需要给他些结果。
过完年,继续干,在给系主任分析chip seq数据的时候,我用了chippeakanno这个package做annotation,我发现它有个bug, [url=http://ygc.name/2014/01/14/bug-of-r-package-chippeakanno/]http://ygc.name/2014/01/14/bug-of-r-package-chippeakanno/[/url]
联系作者未果,我决定自己写一个包来做这个事情。
Z本来办公室可以看到我们,后来被订了块白板,档住了,他就经常出来洗个手,或者干脆不用自己办公室的打印机,而是用公用的打印机, 出来拿打印的时候,就可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。
每天在Z的高压下,我没有时间写代码,都是每天晚上在宿舍里12点到2点之间写的。
于是我有了ChIPseeker包,[url=http://www.bioconductor.org/packages/2.14/bioc/html/ChIPseeker.html]http://www.bioconductor.org/pack ... tml/ChIPseeker.html[/url]
贴个Z发的lab policy邮件吧。
Dear all,
I realize that I may have given you confusing signals, such as time spent at lab, progress report etc.
I have to admit that it is hard for me to phrase my words in response to your request for exemption. I may give you wrong signals at that moment. Yes, to emphasize that your significant work is more important, I may say “the total time spent at lab is flexible”. How flexible?
Here is the clarification for these issues:
1.Weekly lab meeting with reasonable progress is a mandatory for everyone, only extreme scenarios can be exempted. Finish the assignment I mentioned if any.
2.Daily chat for your project progress is essential. I am not asking you to come lab before 9AM, but your presence at lab will be noticed, particularly before your first significant paper (IF>8, note: small papers not counted as they are not strong enough to justify).
I am not asking you to work at here from 10AM to 1AM, like what I did. But I do consider this factor when I write your bi-annual report to graduate school.
Thanks.
3月份,我母亲病重,我请假回家,我完成了系主任的数据,再加上写了ChIPSeeker,[url=http://ygc.name/2014/04/13/chipseeker-for-chip-peak-annotation/]http://ygc.name/2014/04/13/chipseeker-for-chip-peak-annotation/[/url] 我拿出了这两个东西出来讲,完了小心翼翼地跟Z说,我妈妈病情很严重,我得回家。那晚是周四,他同意了,但要求我周二回去。每周二都要汇报,不是什么大事。
我周五回了家,周一给他发短信说,病情还没稳定,我没法回学校,他说不行,我得去讲讲Progress,我说医院都开了张高危通知单了,实在没法回去。他回了一句“OK then, with only one exception".
这得有多么不情愿!我总共回家一周,回学校后,同学告诉我Z问过他们我回去了没。
对于这句”with only one exception“,我属于后知后觉,我觉得,起码我请假他同意了,没有多想。
回学校后不久,我要去新界kadoorie institute上一个graduate school的课,集中上4天,从早上7点到晚上7点,在新界很偏的一个山上。不允许出来,封闭上课。
选课时告诉他,他是同意的,上课前告诉他,他说可以,但我必须保持进度,他要check我。
然后在我去上课的第二天,就有了这一封lab policy,后面还有好几封,title写着urgent,要我晚上回学校,for daily chat,开什么国际玩笑,解放军的军营就在旁边,非常偏的地方,根本回不去。
Dear all,
I realize that I may have given you confusing signals, such as time spent at lab, progress report etc.
I have to admit that it is hard for me to phrase my words in response to your request for exemption. I may give you wrong signals at that moment. Yes, to emphasize that your significant work is more important, I may say “the total time spent at lab is flexible”. How flexible?
Here is the clarification for these issues:
1.Weekly lab meeting with reasonable progress is a mandatory for everyone, only extreme scenarios can be exempted. Finish the assignment I mentioned if any.
2.Daily chat for your project progress is essential. I am not asking you to come lab before 9AM, but your presence at lab will be noticed, particularly before your first significant paper (IF>8, note: small papers not counted as they are not strong enough to justify).
I am not asking you to work at here from 10AM to 1AM, like what I did. But I do consider this factor when I write your bi-annual report to graduate school.
Thanks.
显然上课并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而是刚好有个借口,本来也是要施压的。这一封信,让之前的with only one exception格外显眼,在我脑海中,挥之不去。在实验室里也是各种施压,我知道这唯一的例外,TM是真的。
后知后觉的我,内心开始有了变化,我开始烦Z了,我开始比较容易烦燥,我开始对自己做的东西没什么热情。
原文作者:ygc
原文链接:[url=http://bbs.gter.net/thread-1747449-1-1.html]http://bbs.gter.net/thread-1747449-1-1.html[/url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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